坦白我做过的一些不地道事

听说，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时，得坦诚此生大事记，不管好事还是坏事。坦白吧！反正不管我干过如何坏的事，都可以自诩为“体验一下找另类感觉积累创作素材”。

第一次敢弄这不地道事，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，乙丑年，暑假，到学校闲逛，无意发现学校办公室里有好多闲着的书，我就从背后翻窗跳进去读，再牵走几本喜欢的……

丙寅年春天，街上有喊摊卖雪白的晴纶T恤衫，三块钱。太想穿啊！兜里没钱呢。抢买的人真多。不知怎地，最后我弄到一件，揉成一团……我穿了九年！衣服都是雪白的，我却是有污点的！衣服能透气！春秋天很适合打底套外衣。最后还能送给一个穷人家的小女孩，她好高兴！这小女孩，特别的孝顺！

为了能自由的买喜欢看的书！丁卯年暑假，开始攒钱。壹分！贰分！伍分！家里没计数的钢镚儿（铝硬币），每天只抓几个。最后被哥哥发现了！他为了让我心服口服，特意等祖母在家时破案。一斤多，藏在床底下的角落。那时，每年我都要勤劳的扫除，我想，是有足够机会藏硬币的，总要离开家求学，也能带有这几十块钱的……实际有多少也没统计，交回老地方。

高中，我没干过这类不地道事。寒假，在寝室做饭，大家伙弄过澡堂的煤。准备考体育的那个姐姐最冒险，翻围墙进去装了满满一水桶，再举到墙顶上，围墙外面的接应……那次，我是看见她们弄煤的！可她们煮好饭，我跟着吃的啊！

二十世纪九十年代，壬申年，我很想拥有吴维摩老师家私人图书馆的那本古典文学常识合订本，租来看呢，不可能全摘抄。中文系大三的学长姓卢名启全者帮了我。他说，你是女孩子，不要让人家发现了。反正他也知道我就喜欢读，一不做二不休，又从学校图书馆弄出一本写作知识指导给我，那时，我还没有创作的欲望，大量阅读之外，除了写日记，偶尔写新诗，从不投稿发表。在中文系大二的学长（我表哥及他的朋友们）那里，借读到宗白华的诗集，太喜欢啦，干脆全抄。表哥的女友，胖胖哒！至今。读大三的学长，他发现我太爱看小说和文学史类书籍后，不知怎么的，想和我有一辈子的约定……我拒绝。他说：“我父亲是木匠，我会请他老人家打书架送给你的。”我果断拒绝，是因为我觉得离不开故乡。我的祖母，对我有某种情感，她需要我陪伴。学长毕业前，想跟我索取一件礼物，我让他看我的书架上，还有其他地方的书，随便他挑。他只拿了我从高中起用的《现代汉语词典》。而今，斯人故去！只多年后在我孩子的父亲梦中出现，还和我故乡的竹马、我表弟一起。“有福之人六月生，无福之人六月死”。学长的死讯，是单位领导无意中说过一次。癌症！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。寝室里，他认作妹妹的同学说过：“我最喜欢听鹿子哥哥《再见大别山》了！”他选修音乐？听说过，却没有亲自聆听过，不过，他说话的嗓音的确有别样的美。或许，自从毕业，他也无法得知我选修美术，更不可能知道后来我还胡乱创作曲子、写歌词。最初知道我会吹口琴的似乎只有高中闺蜜。我住摇摇晃晃吱吱呀呀的木楼时，作业之余，除了看小说，就喜欢吹口琴，吹《星星知我心》，再吹《春江花月夜》的序曲。散文，跑远了！再补充下，在家里，能唱歌的是大哥、我和小弟，小弟居然把自己同学的整套音乐教材索取来，拿给了我。

继续说我做过的不地道事，还是弄书，孔氏说法是“窃”，《雪豹》里刘三哥教陈怡时说“就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”。校门口！我经常去买各种书的店，架子上，三本小说，手一动，就进入我的包里了！还有，某中学前面，我过路，手藏在大衣长袖子里，一小本掌中书得了，转送给我故乡闺蜜的女儿，闺蜜请我吃了碗面条。她笑着问我，你咋这样做啊？我说，试试我能不能超越正人君子形象，乙未属羊，我乃壬子鼠也，得行窃，取三羊开泰之吉利。再一次，算公开行窃吧！起因是答应留门给我去买书的店主，我在和她约定的时间前几分钟到店门口时，她关门了！当时说好的，我得回家拿钱。天！我可是打的去买书啊，我不愿意失信。跑空趟的第二天，我过路，就像拿家里挂着的兜一样，公开伸手动她挂在货架上的套装版百科全书，我分明听见身后传来几个老太太说“哟！看起来不像啊”的声音。店主出来了，拼手劲抢回她的书。我放手的，却质问她，昨晚你为啥不诚信？和我约定的时间没到，你却走了！她说，太冷了！又饿，谁知道你来不来？想来也是，大冬天的，饥寒交迫的私人小业主，不容易。最后我还是进店买了头天晚上挑好的两本书。对了，这类书，也不地道呢，盗版！纸张质量不好，文字，还是算清晰的，算普及文化哈！换得面条吃的那本书，店主不认识我，我也没给他家店买过书。不过，还是创作了一副对联祝福他家。三本小说的那家，我也创作了一副对联。按照那对联的解释，在对店主说，我是讨吉利，你家也会开利市的。老板笑着说，咋会想起是你，一天这么多学生逛。

怪得很，店主很宽厚，他又说，折本是不可能的，丢几本书，不外乎少赚点。学生群总是买不起书又想读书的不少，开书店，书不见了不算是坏事，算我积德。

属鼠之人，谁都知道，还差没偷过吃的喝的用的，在家里偷嘴不算。为了完成这一壮举，我得选好偷啥？偷谁的？哪种场景偷？另外，学会约同谋者！最后成功了！很雅！被盗之人应该知道是我趁她喝醉了离开座位时弄走了她的礼物，她离开座位去最后一排醒酒时，快下车前只有我坐过她的座位。绿的，同谋者得。红的，我转送给我的另一个头头！可惜多年前我曾经问过他的行业，老百姓怎样领自己的福利，他解释清楚的，可是，很多老百姓并不知道政策……当然，我做过的很地道的事也不少，有一件事还被这头头挖掘出来，让我得到精神表扬和经济奖励。可我不能多说，有自夸嫌疑。开私人图书馆那年，被不少学生看了再选走我不少好书，我一点都不生气！以至于家里都失窃，丢失的是高一高二化学教辅资料，一本《现代汉语词典》。

在城里居住，除了把书捐出去，没有人进屋偷书了。不喜欢读书的孩子，会把书扔到桥沟脚的，喊做作业就晕，进教室就难过，考试就失踪……这类孩子的聪明才智在其他方面，有待发现！对了，穿过我的T恤的那个小女孩，因为家里贫困，很小就辍学了，她会想方设法的吃饱肚子，包括哄更小的孩子回家要钱买东西分她吃。再长大些，她就出门打工了！可怜的孩子，会孝顺她的父亲。出嫁了，除了承担自己的家庭部分开支外，还是经常寄钱给她父亲，买衣服给她的继母，帮助她的弟弟建房……对了，她的丈夫支持她的呢！

写完此文，想告诫当前的农村孩子们，吃着免费的营养餐，住着免费的精准扶贫房，拿着高中大学精准扶贫助学款，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读书？不好好读书，你就会误入歧途，走错路都不晓得，过多增加国家负担。“虽然最怕高端人才犯窃国大盗”，不容易。

瑕不掩瑜，况我乃性情中人，做了敢承认！被我牵走了礼物的那个她，算哥们儿吧！我想对她说，看得起你才弄走你的礼物呢！迟早我会赔偿你的！好久没听你爽朗的笑声了！